盛门长莺（1 / 2）

茯苓悄悄的掀开亭前的帷幔，只见亭中立着一方锦凳，凳上坐着一位女郎，一头黑发梳成飞天髻，发间簪一支琉璃南珠鎏金簪。紫荆色缎面裙，上面罩着一件月白色披褂，温润如玉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七彩琉璃手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玉指轻扬，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弦音一如高山上的苍鹰，又如潺潺的溪流，一时激荡争鸣，一时婉转清灵。茯苓静静的站立在一旁。

待一曲完毕，方上前说道：“小姐，这是盛家小姐给您递的拜帖。”

“哪个盛家小姐？”灵素懒洋洋的取下义甲。

“额，就是那个跟着北凉王世子去战场的盛家长莺小姐。”茯苓撇撇嘴道。

灵素看着她的小动作只觉好笑，故意逗她：“那这样说来，这位盛小姐倒是和世子十分相配。”

茯苓愤愤道：“可不是，京都谁不知道这位长莺小姐的心思。整日跟在世子爷身后，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世子，生怕旁人不知道她那心思。也不知道她这次给小姐下帖子安得是什么心，说甚么诚邀小姐踏青，我看她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噗嗤，好啦，茯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都没说甚么，你倒是如同面对洪水猛兽，笑死我了。”

“小姐，奴婢还不是担心她会对你不利，毕竟长莺小姐可是会功夫的，要是她对小姐起了歹毒心思，不行不行，小姐到时候我们多带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去~”

灵素看着慌慌张张的小丫头，嗤笑道：“好了，茯苓，她不会对我如何的。这位盛长莺小姐，既是上过战场杀敌的，说明其心胸一定不会很狭隘，你放心吧！”

三日后，城郊缙云山脚。

灵素在茯苓的搀扶下，刚下马车，就看到前方女子一身红衣，腰间一根黑色腰带紧紧束缚，头发高高竖起，用一根红色飘带绑着，整个人挺拔的站在树下，身边拴着一头皮毛乌黑发亮的黑马。灵素只觉这女子英姿飒爽，让人心中顿生好感。灵素上前一步，正道开口，只听那女子说：“你来了！”仿佛两人并不是初见，灵素脆生生的回到：“敢问姑娘可是~”

“长莺，叫我长莺就好！”灵素听到这干净利落的话音，巧笑嫣然道：“那就叫我灵素吧！”

二人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谁也没有开口。灵素听着山间的蝉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到分外轻松。这是自穿越成为程灵素以来，最轻松的时刻，不用想着面对父母的伪装，也不用考虑嫁人的不安，只单单纯纯感受古代优越的空气。

盛长莺看着身边一脸惬意的程灵素，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好奇感。难道她不知道坊间的爱慕传闻吗？她对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吗？她不会觉得一个女子打打杀杀不成体统吗？盛长莺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坊间那些传闻你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无稽之谈。”

灵素看着这个双眼看着前方，神态平静的女子，笑道：“今日未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这传闻是真的，见到你之后，我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

“为何如此说？”盛长莺不解。

“因为，长莺你的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你上战场想必只是为了施展抱负，并不是对世子有意，我说得对吗？”灵素挑着路边的一株野兰，好浓郁的香气。

“你我不过第一次见面，你又如何肯定我对世子无意！”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不带一点探究，嫉妒，不满，反而很平静。若你要是爱慕世子的话，无论如何掩饰，总会露出破绽来。而且，你今日并未盛装打扮，并没有要压我一头的意思，所以我断定你才不喜欢世子。”

长莺望着身边灵动的女子笑了笑：“不错，我确实对世子无意。世人皆道女子只能养在深闺，可我偏偏不爱红装爱戎装。谁规定只有男子可以拿起长枪上战场，我辈女子也可以护疆土。世子，是一个很好的将领。他不但没有嫌弃我女子的身份，反而把我当成一个战士，让我上阵杀敌。只是百姓们喜欢编造些香艳的故事，世子曾问过我是否需要他出面澄清，我谢绝了世子，并恳请世子对这些流言放任不理。若不是有这些流言，爹娘早就将我婚配出去了。只是没想到圣上这么快就给世子指派了婚事，我怕你误会我跟世子的关系，所以今日约你出来澄清一番。只是没想到你如此聪慧，根本不用我解释。只是，现在我没有了这则流言的庇护，不知爹娘会如何处理我的婚事！”说完竟添了几分忧伤，倒是多了几分女孩的多愁善感。

“长莺，我前日看书，书中有句话我非常喜欢，‘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你的名字可不就是‘长鹰’吗？你想要自由，想要建功立业，就不必拘束于女子身份，去更宽广的地方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灵素认真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真心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世人总是对女子苛刻，以前在职场上灵素就因为是个女子，总是被上司刁难，晋升艰难，更不论在这古代。女子养在深闺，读的是女戒，学的是三从四德，十五六岁就嫁人，十七八岁就生子，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