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1 / 2）

清风书局，京都第一大书局，考生学子聚集此地。因大观朝并不限制议论朝政，固本朝书局常常成为各路人员打听消息的中转站。此刻程灵素和身边的大丫鬟南星一身男儿打扮，正坐在书局包厢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话说北凉王府全府皆可谓是将门奇才。老北凉王追随本朝□□天应帝起义，征东南踏西北，前后收复失地十二城池，本朝建立离不开他老人家的衷心跟随。老人家八十岁还和儿子出征苗疆，壮志不减当年。老人家也算高寿，前年因旧疾复发病逝，也算是寿终正寝。再说现任北凉王，三征突厥，打得突厥人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想当年，突厥人每每扰边，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玉门关内的老百姓无不战战兢兢过日子。还好有北凉王，才能使关内外百姓过安生日子。”说书先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先生，别喝了，北凉王世子你还没讲呢？”台下众人呼唤道。

“啪！”先生拍了拍惊堂木，捋了捋长髯，说道：“莫急莫急，老朽这就道来。北凉王世子，沈煜。一年前也算是全大观最杰出的年轻人了。身份高贵不说，还聪慧异常。一岁就能认字，三岁就能做诗。老北凉王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五岁就开始习读兵书。八岁就能拉开一百斤的大弓，十岁就上了战场。十五岁就曾率领三千亲兵直扫叛贼刘庄的老巢，三千人杀得两万人弃甲丢盔。这一战也使得世子名声大噪，享誉全国。十八岁时更是奔袭琉球，把岛上的倭寇打得痛哭流涕，再也不敢骚扰我国海域。唉，可是天妒英才！”说书师傅停了下来，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先生，你怎又喝起茶来，快说说怎么个天妒英才法？”台下有人不耐，大声嚷嚷。

“呵呵，所谓天妒英才就是任你再大的本事，也抵不过病痛的侵扰。你们可知为何琉球一战后，就再未听闻世子上战场。那是因为世子突患恶疾，双腿竟是没有了知觉。听说去年病入膏肓，北凉王府都准备办后事了。哪知世子竟然挺过来了，只是终日缠绵病榻，不能下床。”

“先生，难道这病治不好吗？宫中有这么多太医，让他们轮番到北凉王府为世子医治，还怕医不好吗？再不济，也还有那神医张辽嘛，请他前来医治呀？”台下众人不解道。

“小子们别急，听我慢慢说。你以为没请太医吗，北凉王亲自到宫中请陛下恩赐太医到王府为世子治病，可是众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又请来神医张辽，张辽说世子爷这是经脉受损，不可能治好，最多只能恢复到勉强能站立。若是想要上马拉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老朽听闻，皇帝陛下都亲自到王府探望，叫世子殿下安心养病。”说完，说书先生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

“先生，你就吹吧，皇帝陛下来了王府你都能知道，哈哈哈。”众人哄笑道。

包厢里，南星一脸惨像的望着程灵素，局促不安的说道：“小姐，这世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要是嫁过去了，每日少不得要服侍他。奴听说久病的人，脾气古怪，这可如何是好呀？”

灵素托着腮，一双凤眸满是戏谑的看着南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南星，要不我们离家出走吧？”

南星吓了一跳，然后低下头沉思了起来，半晌，抬起头，目光坚定的对着灵素说：“小姐，为今之计，我们只有逃了。奴婢回去就点一点存银，把能当的首饰都当了，咱们到浙江去找表少爷。”

灵素看着南星这丫头，只觉好笑。平素这丫头最是中规中矩，今日为了自己竟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傻丫头，我们要是逃了，爹娘怎么办，靖阳侯府这满府的人怎么办，这婚事是皇上定的，咱们逃了，就是抗旨，到时候是要满门抄斩的！”

“啊，小姐，奴婢没想到这些。逃也逃不得，难不成只能嫁了吗？这可怎么办呀？”南星急出眼泪来，泪眼花花的看着灵素。

灵素心内分外感动，这丫头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已经好久没有有人关心自己了。自从半月前，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个晕死的身体里，就成为了大观朝的程灵素。突然感受到了爹娘的爱护，身边丫鬟的体贴，她就决定好好当程灵素，替那个不幸死去的程灵素解决眼前这桩婚事，照顾爹娘。灵素拿出锦帕，为南星擦掉眼泪。“傻丫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帝亲口承认的婚事，我哪敢不嫁。我不仅要嫁，还要风风光光高高兴兴的嫁。要让皇帝知道，咱们靖阳侯府对这桩婚事并无不满。”南星嘟了嘟嘴唇，说道：“可是，小姐，我为你感到不值。你…”灵素打断了她的话：“南星，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说了。再说我嫁过去难不成就非要服侍他吗？我们每日就在他房前扑蝶蹴鞠打叶子牌，让他看着我们动，干捉急。再说了，这是皇帝陛下赐婚，难不成他还敢把我弄来打一顿。”南星破涕为笑，望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小姐，心里感觉很不一样了。小姐自那日清醒过来，除了头两日混混沌沌的，后来再也没有寻死觅活了，而且性格也开朗起来了，喜欢与身边的丫鬟说笑了。南星用力的擦了擦眼泪，这样的小姐真好，小姐嫁过去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