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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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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盛宝珠蓦地抬起眼,却在对上李存珩目光之后瞬间错开。

“你,”谢晏显然也没料到李存珩竟然会答应,噎了一下后反而嗤笑道,“殿下贵为储君,去那里怕是不大好吧?怎么?不怕被御史台弹劾了?”

谢晏出身陈郡谢氏,谢贵妃是定安侯胞妹,也是他的姑母,他与晋王自然更加交好。对于李存珩这样一位身体羸弱手无实权的储君,他更是没什么敬仰之意。

这样一番话显然过于轻慢不敬,但李存珩并不显出恼怒之色,只是终于舍得将眼神施舍旁人一分,瞥了他一眼。他不疾不徐地开了口:“谢世子就不怕定安侯家法伺候了?”

谢晏是定安侯与江陵郡主的独子,自是被阖家上下护得如眼珠子一般,也养成了如今的纨绔性子,然而定安侯是行伍出身,领军打仗,也将军营那一套用在了自家儿子身上,隔三差五地“家法伺候”,江陵郡主又要护着,闹得鸡飞狗跳,亦是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晏被踩中了痛脚,气急败坏地正要开口,却被盛宝珠止住话头。

“好了,”盛宝珠抿了抿唇,“我有些乏了,就先去歇息了。”

言罢,她朝李存珩行了礼,匆匆进了珍馐阁的后院。

谢晏还要追上去,却被她身后的琥珀拦住,说道:“殿下,世子,我家娘子近日来身子多有不适,多有失陪,二位请自便。”

李存珩闻言蹙了眉,眸中隐约露出担忧,不待他开口,谢晏已然抢先问道:“宝珠之前受了伤还未痊愈?”

琥珀摇了摇头,答道:“娘子的伤势已经好了,只是……娘子最近时常梦魇,难以安寝,其余的,奴婢便不好多说了。”

谢晏挠了挠头,睨了旁边的李存珩一眼,说道:“那好,我改日再去盛家看望宝珠。”

琥珀朝二人行了礼,转身往后院去。刚步入后院,便见到盛宝珠正倚着木柱,目光越过院墙落在远处的天幕,如同一尊木雕般静默。

她素来知晓自家娘子是美的,常有人指责盛宝珠不学无术、粗俗无礼,丝毫没有其他长安贵女的端庄娴静,说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见再贬低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在她看来,盛宝珠便如其名,如珠宝般璀璨夺目,如山茶花般绚烂艳丽,是活生生的,不该是现在这样。

琥珀担忧地轻唤一声:“娘子。”

盛宝珠回过神来,直起身子朝她望过去:“都走了吗?”

“嗯,”琥珀点了点头,又说道,“娘子近日忧思过重,要不还是找大夫过来瞧瞧吧。”

盛宝珠眨了眨眼,不禁问道:“怎么了?”

琥珀蹙起眉尖,眸中神色颇为担忧地答:“娘子近日时常梦魇,夜里辗转反侧,定是忧思过重。若要让郎主与夫人知晓,肯定又要担心娘子了。”

盛宝珠一怔,是啊,她如今仍是盛家娘子,家人健在,并非那个冷居东宫的盛良娣,亦非后来中了毒又葬身火海的贵妃盛氏。

算算日子,明年的上元节便是新帝登基之日。如今太后并未下旨赐婚,她也就没有坏了李存珩与顾菱娘子的姻缘,若父兄不再参与夺嫡之事,或许……能保住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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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宝珠后来才知道,太子前往道观祈福途中遇险一事,正如一颗石子猛地掷入平静的湖水,将原本表面一片祥和的朝廷局势搅乱。

当初前朝几位年长的皇子为了争储互相倾轧,最后死的死,疯的疯,只剩下本朝皇帝堪当大任,被当年的魏大将军一手扶持即位。因此当今圣上最忌讳朝廷中有人结党营私、勾心斗角,即便太子并不受宠,他依旧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

最后晋王依旧领着雍州牧的职位,而原来出自谢氏门第的京兆尹却调任地方,其位由洛州长史接任。这位洛州长史出身西北,与崔、谢两家都没有什么渊源。

除此以外,阿耶又升任为鸿胪寺少卿,还有几位其他臣僚升迁,多半是与崔、谢两家有关联的人。

眼下临近岁末,皇帝便下令于宫中麟德殿设下除夕宫宴,宴请群臣,或许也存了几分试探多方势力的意味。

腊月寒冬,一觉醒来才发觉窗外白了一片,院子里的山茶花开得正盛,在皑皑白雪间犹如石榴石般艳丽夺目。

今日赴宴,盛宝珠早早地被琥珀从梦乡中拽出,还未彻底清醒便被拉着梳洗打扮。她昨日夜里挑着灯学习看账本,此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任由琥珀替她绾好双螺髻,簪上各式发钗,又换上衣裙。

待到盛宝珠清醒过来,铜镜中的自己便是山矾色的上袄外系着一条朱樱色交窬裙,外罩的杏色团花织金褙子领口缀了一圈兔毛,衬得小巧面容愈发丰盈圆润。

她上下打量了一回,让琥珀将头上堆的各种珠花发钗卸去一些,又吩咐琥珀折了屋外的山茶花来替她簪上。

琥珀一边替她簪花,一边笑道:“此番宫宴定有许多青年才俊出席,娘子生得这样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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