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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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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来悬壶堂看病的人也少了许多,堂内安静寄冷。

日色昏暗,堂内略有些黑沉,沈南星坐在一张黑木案桌旁,修长的手指翻阅书籍,发出“沙沙”的响声。

“师父,我来了。”

没有病人的时候,她没有避讳,直接唤他“师父”,径直走进堂内。

她脸上虽然是笑着,但她的嗓音,不似往常那般欢快活泼,似乎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沈南星听出来了,也知道程家搬离东三巷的事情,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唤陈枝过来帮她配药,又问:“阿枝,近来可好?”

陈枝拈着手上的药草,垂着头:“挺好的,师父为何这般问?”

“你知道为什么,阿鸢的事情,我也很对不起你。”

在看出阿鸢对陈枝的心意后,他有一段时间,是想尽力撮合他们的,如今阿鸢离开锦城,徒留陈枝一人,他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师父有何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是那不告而别的人。”

她没深究沈南星的话,仍旧垂着头,面色被一道暗影笼罩,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是声音,却带着一股决然和自嘲:“这其实也很正常,谁又能陪谁一辈子呢?我如今也不愿去想太多,只想好好跟着师父学医,将我爹的头疾医治好。”

“你有这个想法,又好学,师父自然会好好教你的。过几日便要义诊了,你在家记得多看医书……对了,你爹知晓你跟我学医的事了吗?”

沈南星思忖着,“你时常来悬壶堂,病人见了你,总免不了议论,你这样瞒着陈老爹,也不是办法。”

“师父放心,我会跟我爹坦白,我如今名声差,我也不想连累了师父。”

沈南星拧眉:“我哪是担心名声?不过是担心你爹。你曾说,他不喜你学医,我是怕他哪一天发现,你偷偷学医,到时候激得气血翻涌,恐怕会加重头疾。”

陈枝面色讪讪,暗自咬唇:“是徒儿胡乱揣测了……”

“无妨,”沈南星依然是一副温和模样,说道:“若你能有所学成,往后不想去燕子街出摊了,我还打算将这悬壶堂交给你打理。”

闻言,陈枝睫翼微颤,讶异地问:“师父是在开玩笑吗?师父虽在锦城不过两年,可这悬壶堂,是师父的心血,师父舍得交予旁人吗?”

“你是我的徒弟,哪是旁人,是自己人啊!”

陈枝心里一暖,却道:“那也不行!师父交给我,您做什么呢?”

她曾听春娘说起过,沈南星曾走南闯北,不曾在一个地方常待,难不成他又打算去游荡了?

沈南星愣了愣,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如今你的医术还要继续精进,我怎放心将悬壶堂交给你呢?”

陈枝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日归家,陈枝晚饭后,屏着一口气跟父亲说了自己向沈南星学医的事。

她以为父亲会大怒,斥责她一番,却没想到,父亲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枝丫头,你以为我年老眼花,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见父亲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那是本快要褪色的医书,正是沈南星交给她的《医学心得》!

陈枝诧异,他便又道:“有一日,你坐在院子里看这本书,见我回来便盖在箩筐里,用蔬果掩盖,被我发现了。爹当然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杀猪,是爹逼你,你才接手陈家猪肉铺的……”

“爹,不是你逼我……”

“枝丫头,你不用安慰我,我如今也想通了。陈家猪肉铺断在我手里,就断在我手里,这都没关系,只要今后你能有个好归宿,爹就没有遗憾了。”

陈枝忍不住扶额:“爹,我们不是在说学医的事吗?怎么又提到这个了?”

陈德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做爹的怎么能不提?枝丫头,爹老实跟你说,你去悬壶堂跟沈南星学医,爹不反对,但是,你也要答应爹一个要求。”

她心里猛地一跳。

“爹,什么要求啊?要是女儿做不到的事,您可不要说……”

“这件事你绝对可以做到,”陈德笃声道:“爹要求你,试着接受阿贵,跟阿贵多交流,多来往,总可以吧?”

陈枝不语,听见父亲又道:“如今爹也看明白了,兜兜转转,还是阿贵最实在,你看看他,虽然话少,人也憨,但是你经了这么多事后,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待你。这份心意,就很珍贵。

“你别嫌爹总是唠叨你,也别在心里怨爹,爹这也是为你好,爹的头疾,根本是治不好的,你祖父、曾祖父都有这个毛病,也都是因为这病去世的,所以你不必给爹操心。

“只要你跟阿贵的婚事定下来了,爹哪怕今天就死了,也死得心安,死得自在无挂碍!”

这么一大通话下来,说得陈枝心里既沉重,又愧疚不安,她咬唇道:“爹为何说这般悲观的话?如今我既然跟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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