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季的雪（1 / 1）

二月份的天格外地冷，人们总会在清晨前往工作地的途中看到河水结成的冰和落在田野上的霜。

余眠从假期开始便找了个收银员的工作，这让她见识到了许多不太好的人。

他们会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偷偷往口袋里塞东西，会在该付钱的时候不把篮子里未结账的物品拿上来，企图占便宜，甚至是在收银员挂单收钱的时候逃单。与这些人相比较，那些一说话脸上就带着笑容的顾客变得十分难得。

此外，工作期间遭到无良老板的压榨在所难免，在没有额外工资的情况下，强迫员工晚点下班，面对这样的无理要求，老员工不得不习以为常，新员工敢怒不敢言。

临近年底，许多在外打工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

为了给超市带来更大的收益，上面的领导缩短了员工的休息时间，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吃泡面，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多一个卤蛋。

轮到上晚班的员工吃饭时，热水已经没有，大家坐在椅子上等水烧开。

终于卸完货的少年活动活动了肩膀，而后与身边的朋友吐槽，“我真服了，那几个阿姨怎么回事啊，光看着不干活，她们不会以为咱俩的力气使不完吧，都不好意思说。”

朋友说，“谁说不是，要不是我妈天天在家数落我一点正事不干，谁愿意为了这点破工资来被人当驴使。”

等结账的人不多时，余眠和一个班的其他收银员才来到办公室，不过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她们只能蹲在角落里的矮桌旁，然后在泡好面之后，迅速地吃完。想着还有十多分钟，几人准备去上个厕所，在这个空隙，有人的手机上打来了一通没有备注的电话。

不等女生开口询问，对面传来主管的嚷嚷声，“吃完饭不要在那边磨蹭，赶紧回来收钱。”

滴滴滴……

周雨萱不满，“真让人讨厌，上次另一个班超了那么多时间她都没说。”

只要不加班，余眠对其他的都无所谓，她安慰对方，“算了，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其中一个老员工，“反正你俩只有几天了，再坚持坚持吧。”

过年前一天。

收银台的位置从上午开门一直有顾客结账，眼看着离十二点只有几分钟，余眠与对面的女生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准备走人。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见她们关了机子出来，主管凶巴巴地质问，“干嘛呢干嘛呢，老板还没发话呢，谁允许你们下班了。”

余眠心里气的要命，脸上却不敢露出多余的表情，“可是到点了啊。”意思就是我们该下班了！！！

其他俩人站在原地，虽然没有开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见状，主管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你没看见还有这么多顾客吗，晚一会儿下班怎么了，饿不死你。”

“……”晚你个大头鬼，凭什么啊。

可惜现实与本意相反，她们乖乖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拥有钱确实会让人快乐，但工作以后你会发现，面对着可恶的资本家和讨人厌的顾客，只有领工资以及下班的路上才能做到真正的心情愉悦。

由于不能按时下班，余眠整个人都不好了，加上她与某位正在结账的人报了许多遍价格后对方仍和听不懂一样，她再说出口的声音自然冲了些。

对方不愿意了，她瞪着两只眼睛哽了一声，然后朝女生喊，“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一个小妮说话咋这么厉害。”

她的动静瞬间吸引了部分人的目光。

余眠觉得尴尬，沉默地先扫其他人的东西。

哪知这样使得对方更窝火了，女人直接夺走她手上的摔在一边，用手指指着道，“我问你呢，你这啥服务态度。”

余眠看向她时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语气轻快，“238，现金还是微信，或者支付宝？”

女人气不过，找了一张红票票扔到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服务态度真差，一点都没有外面的好。”

余眠真想怼回去，最后想想还是忍住了，怕自己搭理她了，她又上头。

人走了，她难受起来，脑海中不断复盘着刚才的情景。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空中飘起片片雪花。

“瑞雪兆丰年。”

雪越下越大，直到坐在里面的人发现。正对着门口的周雨萱不住欢呼，“哎，外面下雪了。”

听到她喊，其他收银员纷纷探头去看，还有人跑到门口拍照。

一个回来，另一个去。

余眠拿出手机拍了两三张，但是照片里雪的痕迹不太明显，就在她点击视频开启的按键时，对面奶茶店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头顶黑色的帽子，穿着同色系的工作服，从身形来看，大概是位少年。镜头下，男生举起了手机，目的大概也是拍下这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