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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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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不巧天降暴雨,将满院红花绿叶无情打落一地。

雨越下越大,将院角这座水榭隔成了天然孤岛。

贞阳立在阶上,望着水面落红出神,雨丝淋湿半边身子也浑然不觉。

水榭里坐着喝茶的薛练见状,皱了皱眉。

总觉得这次再见,她大变了样。

往昔的灿烂明丽全然不见,整个人沉静不少。

看着她,薛练不由想到追“她”远去岭南的原青,心情颇为复杂。

谅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婚事,居然能演变成一场“李代桃僵”的闹剧!

更可笑的是,宫里怕丢脸,居然将此事瞒得死死的。

若非昨夜姑姑传召,引她与他相见,他也还以为她在岭南过新婚生活呢!

可怜原青,连追了谁去都不知道。

说到昨夜,薛练搁下茶杯,开口问:“殿下,昨夜您与左少监在太子寝宫做了什么?”

对汤镜,他始终没好印象。

一提起这个人,就觉周遭会立时刮起阴风。

贞阳闻言转身,鸦羽般的卷睫沾了雨珠,连带着眼神都湿漉漉的。

薛练怀疑她刚才在哭,但细看后,她的脸色却很平静。

他又不敢确定了。

“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与她平静的面容相比,她的语调称得上冷淡。

薛练怔住,“倒也不是……”

昨儿后半夜,陈安找他去太子寝宫值夜,恰恰撞见汤镜和她前后脚走进那道宫门。

念着两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他和陈安都有些惊惧,唯恐出点什么事。

不待他们回神,却又见汤镜黑脸疾步出了寝宫,径自离开了。

正一头雾水,太子蓦地在殿内哭嚎,他们压下怀疑疾驰而去。

廊庑下没有守夜宫人,室内也只太子和她在。

太子于榻上哭倒,断断续续嚷着叫她还药丸。

而她玉面涨红,直身静坐,整个人失了魂似的在发颤。

那场景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贞阳的态度让薛练微微恼火,少爷脾气上来,也不管什么君臣有别了。

“正经论起来,你如今身份尴尬,可比在离苑时还不如,我尊你声殿下,全看在思木面上,”薛练翘起二郎腿,散漫地上下摇晃着,“他为人老实,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一根筋,他肯敬重你,我顾着他的脸面,奉承你一两句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姑姑说你见我是有求于我,小皇女,你这是求人的样子么?”

贞阳单手拢紧肩头披帛,见他倏忽露出本性,觉得好笑。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隐约察觉到这位小将军不大喜欢她。

不过为着原森……

她皱了皱眉,不理他,背过身继续看雨。

薛练一番唱念做打,没了观众,登时失掉趣味。

他悻悻放下腿,紧盯她袅袅后影,发现她肩头窄窄,脑袋小小,比从前更单薄。

他看得心惊,挠挠脸,忽觉不该一时意气拿话顶她。

道歉的话尚在心内酝酿,远处传来扑嗒扑嗒脚步声,竟是陈安和百通那个阉人。

薛练霍然起身,下意识去看贞阳。

她面上并无惊异,平静依然,只是回转身子走到桌边坐下。

他这才明白她等的人似乎齐了。

*

“宫里有奸人?”

陈安性子直,没有百通和薛练那样好的养气功夫,未等贞阳说完话,便迫不及待反问道。

百通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依旧笑眯眯的。

他瞅瞅明显不信且不屑的薛练,再看向因被打断而眉尖微蹙的贞阳,俯身笑说:“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薛练哼笑:“她能为何?女人,就是爱疑神疑鬼!在这深宫大院里,禁军和内廷卫日夜巡逻,从未懈怠过,小皇女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抹杀这成千上万人不分昼夜付出的辛劳?”

内廷卫虽全是贵族子弟,但他们清楚,在宫中,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家族的荣誉。

因此他们实际上比禁军更严于律己。

无论在宫外如何胡闹,进了宫,他们都会恪尽职守,从不敢做有违宫规的事。

她倒好,张张嘴,就想摸黑?

“成千上万?你敢保证这成千上万的人里,每一个都似小将军这般忠心么?”

斜风将细雨送入亭内,贞阳觉着有些冷,她在袖中搓搓手指,含笑反问。

“往远了说,年初那场宫变,损耗巨大,禁军从南北衙门填补了不少人吧?往近了说,太子行踪泄露,在西山遇刺,嫌犯至今不明。乱臣贼子若有心,早就将这宫中渗透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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