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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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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伺伺候咱家沐浴?!

贞阳瞠目结舌,这死太监可真敢说啊。

她虽不是在锦衣玉食中娇养长大,但也被阿娘和哑嬷嬷捧在掌心里呵护多年。

她阿娘都舍不得让她伺候,就凭他,也配?

“你做梦!”她攥紧被角,气得满脸通红。

汤镜听了,不置可否,只将腿轻轻抬起,蹬在贞阳身侧的床栏上。

末了,扔下一句:“咱家是不是做梦,就看小皇女肯不肯帮咱家圆梦了。”

他人生得高大,睡觉的床自然也是张大床。

可此刻他伸着在贞阳眼中长得离谱的一条腿挡住下床的出路,床内的空间莫名逼仄起来。

贞阳在床角缩成一团,脊背绷得紧紧的,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轻轻翕动鼻翼,嗅到上面熟悉的皂荚味道,眼内热潮涌起,没一会儿,身前的褐色被角晕湿一片。

她想阿娘和哑嬷嬷明早起来,发现她不见了,该多伤心啊。

而汤镜看见“蚕蛹”一角上的颜色转深,还道她果真厌恶自己至此,当下冷声道:“小皇女,咱家明儿不当值,有的是功夫等你回——心——转——意。”

他加重了后面几个字,配着在灯光下有些青白的脸,阴恻恻的。

可惜贞阳埋着头,没看见这张慑人面孔,话里的恐吓效果也大大打了折扣。

她闻言,只觉得这人不仅阴阳怪气,还无赖至极。

想着他绝不能轻易放自己回去,贞阳又气又绝望,干脆放开了哭。哭声闷在棉被中,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猫叫一样。

汤镜看“蚕蛹”来了劲,圆滚滚一团窝在床角哭得不住抖动,又好气又好笑。收起腿,过去,捏着她柔软的后颈轻轻一提,将她的脸露出来。

他单膝蹲在“蚕蛹”跟前,搭在她脑后的手留恋地抚了抚柔顺的青丝,这才收了手。

“也不怕憋死。”他说。

贞阳哭得正伤心,冷不防一只凉得生寒的手掌摸上脖子,一惊之下,忘记做反应,由那手捉着脖子,被动地抬起了头。

仰面,就见他的脸近在迟尺,还是没什么表情,只那双眼垂着又长又直的睫毛,隐隐透出点嘲弄。

她眨眨眼,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将鬓角都打湿了。

星瞳被泪水洗涤得亮晶晶的,配着云鬓花颜,梨花带雨的还怪好看。

美人垂泪,居然能这样美。

即使哭得这样凶……

汤镜脑内的话想到一半,就见美人抬头后,不知被他吓到还是怎么,忽然止住哭声,转而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嗝儿!

他挑眉,然后见到了更意想不到的一幕。

美人打完嗝,大概是觉着难堪,掩饰性地吸了吸鼻子,一个呼吸间,美人小巧的鼻孔里缓缓冒出个透明的鼻涕泡。

汤镜忍着笑意,静静看着她一张玉脸顷刻间染上绯色云霞,而且随着鼻涕泡长大,那绯色有愈来愈深的趋势。

贞阳眼珠往下瞟,等意识到自己哭出了鼻涕泡,还被死太监目睹全程后,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她是十六,不是六岁!

这种小朋友行径……实在太丢人了。

鼻涕泡破碎那一刻,贞阳盯着汤镜的尖下巴,恨不能一头撞过去戳死自己。

汤镜感受到她的目光,莫名其妙。

抬手摸摸下巴,见她两嘴一瘪,顶着个红脸蛋还要继续哭的样子,便从怀里掏块帕子往她脸上一盖:“脏死了,擦干净。”

脸上的帕子凉丝丝的,还带有清淡的香味。

可一想到他是从怀里掏出来的,贞阳就浑身不自在。

她从被窝里掏出手,扒下帕子,烫手似的扔还给他。

汤镜沉了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嫌他是吧?

他悠然捡起飘在腿间的帕子,上手托住贞阳的脑袋,用帕子在那张玉脸上狠狠擦两下,看她面带不忿,两眼露出羞恼交加的水光,郁闷一晚上的心情终于松快不少。

扔掉帕子,他揽着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若乖乖听咱家的话,等咱家高兴了,便会在天亮之前送你回去,保管人不知鬼不觉;你若不听话,非要做这副可笑的贞烈模样膈应咱家,信不信,咱家让你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亲亲的阿娘和嬷嬷?”

他的吐息轻轻淡淡,却透着无尽的阴森。

贞阳靠在汤镜只着中衣的胸口,身子僵硬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因为她看见他的中衣衣领处,有几点已经干涸的殷红血迹。

那些血迹是怎么来的?

脑子一懵,乱哄哄转起来,还没等理出思绪,他的薄唇贴上耳垂,蛇吐信般放出这段话,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为什么?”贞阳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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