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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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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手里的动作平缓了些,她知道。

那个戴帷帽的女子还在延庆观,年节之际,她一个人在凄清道观,难免孤单,需要人陪也无可厚非。

眼眸低垂片刻,手心烫到的水泡隐隐有些泛疼,半晌,如尘说道:“没事,咱们自己吃。月鸣你把云蝉她们也叫上,让大家伙都尝尝我的手艺。”

“我先去上点药。”说着,她挤出一抹笑,吩咐人传菜摆盘,独自往东暖阁而去。

黄昏时节,日光渐渐变得混沌。

她坐在炕桌上,扑了点治烫伤的药粉,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之感。

都说十指连心,指尖的刺痛似乎真的牵动着心脏的位置,让她有些不好受。

林知知啊,林知知。

人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过是临时凑单的冒牌货。在期待什么?

他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话都挑明说了,你连失落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

如尘发出了轻轻一声叹息。

往常回忆萧辰都是温馨恬静的,现在却因为他,而变得古怪而奇异。

过去和现在交织纠缠,也使得她的内心起起伏伏,有时情绪上头时,她都不明白为什么。

新婚夜时的一见倾心,她判断不出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明白,萧辰已经离开她很久很久了,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再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尘莫名感觉有些暴躁,又有些想哭。

她已经拥有过全世界最好的宝藏,往后余生,唯一会发生的,只有慢慢失去而已。

……

延庆观内,裴旻时屏退了左右,独自盘膝坐在三清神像前,闭目凝神。

若不如此,他不知该怎么抵抗内心的那股焦渴。

朝会侍立时,严禁交头接耳,他在元月冷冽的寒风中,吹了半日,却仍旧抵挡不住内心的燎原之火。

昨夜,对弈进行到第三盘时,沈如尘就趴在棋盘上睡着了。

他试图将她叫醒,唤她回去睡,但对方睡得很沉重,怎么都叫不醒。

深冬时节,夜里还是冷的,炕桌上虽铺着褥子毯子,但到底不如床。

左右也就几步路,他也不是真的病弱不能自理,便打算直接将她抱到床上去,也就罢了。

不想,半梦半醒的沈如尘,变得全然不讲道理,直接趴在他肩头上,时时低声耳语,又是撒娇,又是委屈地揉着眼睛哭。

“萧辰哥哥,好黑,我好怕。”

她几乎是在他的锁骨和脖颈上,呼着热气说的。

待他将她安顿好,给她掖好被子。她突然又缠住他的脖子,低声“控诉”道:“头好硌,好疼!萧辰哥哥,你不疼我!”

他仔细观察了她的精神状态,但实在无法判断她说的是梦话,还是演的。

但好像,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即使是演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没想过要推开她,只是无奈地给她摘去碍手碍脚的头饰。

因为他太吃这套。

好像上辈子就这样伺候过这位祖宗似的。

若是下一刻,她突然说外衣太脏了,委屈巴巴地要换寝衣的话,那他……

看到她平躺在床上,胸口处微微的起伏,裴旻时眼眸一低,避开了视线。

窗外微微有些泛白,天亮了。

“萧辰哥哥。”

她趴在他肩头上,细微的喘息,低声的耳语,重新浮上他的脑海,缠缠绵绵,挥之不去。

裴旻时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失真般的清明敞亮。

高悬的房梁,神像高大威仪,神圣不可侵犯,映衬得他是那样的卑劣。

吞咽的动作,沉重的呼吸,刻意假装不经意的视线,昭示了他的欲念。

刚开始,他把它当做男人面对美好肉.体的情.欲,可后来他发现,在床榻之外,他心里的幽火依旧无法止歇。

她语笑嫣然的样子,总是那样清甜明媚,越看越像梦中那团影子。

梦里那抹火红,是他的心火,是他的欲念,烫得他喉咙干涩,内心焦渴。

从表面上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垂手低眸,没有言语。

可他的内心却像下了几个月的滂沱大雨,以洪流奔腾之势,倾尽全力,只为了浇熄胸腔涌起的一股灼热。

自从新婚之时,一时心软,答应父亲见她一面,他的内心就开始淅淅沥沥。

那里狼藉一片,越是隐秘幽深之处,越是闷热潮湿。表面清爽的旷野之下,是湿漉漉的一片水泽。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他在观中清修,默念《道德经》,静不下心来。

越是想克制,脑海中越是漾起她在灯下的羞涩神色。她抓着他的掌心,她细微的喘息,她勾起他的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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