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她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我们问什么她都不说，只说要见你。”

“你从现在开始正式回归工作，记住你的身份，你知道该怎么问。”

“先别透露周晚晴还活着，你也不是新人了，懂得分寸的。”

踏入审讯室前，队长这样叮嘱，或者说警告周杨。

周杨面无表情。

十分钟前，周杨神色慌张地踏进警局，不问命案细节，反而先问唐荔现在怎么样了，这已然暴露了他的情绪。

案发现场是在疗养院，唐本儒的私人房间里。

昨晚十一点，周晚晴来到唐本儒房间内，两人在客厅谈话不到三分钟，周晚晴突然失控，抓起柜子上一只花瓶扔向唐本儒，他躲闪不及摔在地上，周晚晴从包里搜出一把水果刀，扎在唐本儒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捅在他的腹部，肩膀，腿上。

唐本儒没反抗，也可能是没力气反抗。他躺在地上，腹部插着刀，像一条被刀戳在案板上濒死的鱼。

周晚晴也摔在他边上，她手上沾血，捂着脸哭泣，弄得自己身上也一片狼藉。

她大意了，以为唐本儒中了几刀，现在一动不动已经死去。

却没提防着唐本儒竟还留有一气。

他突然睁开眼，拼着一股不知哪儿来的爆发力，拔下身上的刀，爬起来猛地捅在周晚晴的心口上。

两败俱伤。

她像是正在接受除颤仪抢救，上半身急促地拱起，双眼圆睁，很快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唐本儒也再次倒下，他这次是真的没了力气，虚弱地闭上眼睛。

而周晚晴，她忽然朝着门的方向爬过去，她爬得很慢，但一直在努力移动，血迹在地上拖出一道印子。

在卫生间门口，周晚晴停下来，转向里面。

十五分钟后，唐荔赶到，她在外面按密码，自行开门进来，很快发现了唐本儒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她发出惊呼声惊动了外面的工作人员，很快有人进来，打电话叫院内值班医生过来抢救，然后叫120，报警。

疗养院内配了医生和急救措施，然而还是晚了。

唐本儒都没撑到救护车赶来，他死于腿上大动脉出血过多。

救护车只拉走了周晚晴。

警方也几乎同一时间赶到，封锁现场，取证，调查监控，同时将唐荔作为目击证人调查。

在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被房间里浑身是血的唐本儒吓到，冲出去求救时，房间里有三分钟左右，只剩唐荔一个人。

监控里，她在唐本儒身边跪下，不敢乱动，只是跪在那里，唐本儒睁开眼睛，似乎是跟她说了什么，就撒手人寰了。

之后，不知为何，唐荔又快步冲到洗手间里。

那里面没有监控，最开始警方看到这里都忍不住悬心，那时候周晚晴还在急救中，没人知道情况。

万一唐荔是看到父亲死亡，一时气愤进去补刀了呢？

而现在证实了，周晚晴身上只有唐本儒那一刀造成的伤口，唐荔并没有——至少没有从物理层面上伤害她。

但她进去了有接近一分钟，当时周晚晴是什么状态，昏迷，还是清醒着还有意识？两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人之常情，唐荔当时至少会问“是不是你杀了我爸？”“为什么杀他”之类的话。

警方现在也满脑子问号。

从表面证据来看，周晚晴和唐本儒只是疗养院邻居的关系，根据两人各自的陪护的说法，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

这不可能，否则周晚晴不会大晚上去一个陌生人房间，唐本儒也不会让她进去。

他们是认识的，是什么关系？

表面上看，这是一出“人赃并获”的凶杀案，有监控为证，杀人凶手明确是周晚晴，至于唐本儒突然暴起的那一下“反杀”，说是正当防卫也不为过。

然而这里头怎么看都还有隐情。

周杨也这么认为。

他很费解，周晚晴为什么要伤害唐本儒，跟他有仇的不该是贺森吗？

教唆杀人……他脑中蹦出这个想法。

他走进询问室里，这是一个一分为二的房间，中间用一道单向玻璃隔开，队长和调查组一个领导会在外面观察。

就算不提慧慈集团是本市纳税大户，他现在正在被调查，还没出结果，却突然被卷入凶杀案，上级很重视。

这边光线偏暗，而另一边光线明亮，还有监控设备，方便警方观察证人的表情。

唐荔坐在里头，头顶的光亮到刺目。

她的脸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苍白感，很像是他去海洋公园，看到的那些被困在场馆内的美丽生物，显得格外孤独。

不一样的是她没有游来游去，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周杨打开门进去。

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