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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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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房间里面就有了动静,是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

一个身上裹着白布的年轻女孩举着一幅油画,赤着脚从房间左侧走了出来,面向窗口站立。

那块摇摇欲坠的白布薄的几近透明,形状像是条不成型的裙子,整体装扮显然是模仿了教堂里神女雕塑的形象。

女孩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遮住她脸上的泪痕,眼神空洞而绝望。

她将油画举在胸前,遮住大片春光,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而伤痕累累的双脚上是沉重的镣铐,随着她的移动哐哐作响,在黑紫色的淤青上添上血迹斑斑的新伤。

阿多尼斯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不停的有女孩从房间的尽头走出来,贴着墙壁站成一排。仿佛商店橱柜里摆放的货物,而她们手中的油画就是一张写明价格的标签。

她们发色不同,肤色不同,容貌和体型和各不相同。

唯一的相似点,就是她们都像是一个被精雕细琢过的木偶,按照规定好的路线行动,脸上没有惊恐和抗拒,只有习以为常的麻木。

“怎么样,坎贝尔先生,这一批里有您喜欢的吗?”

阿多尼斯拧着眉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您这是不满意?”

戴维斯见阿多尼斯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感到十分奇怪,正重新怀疑起他的身份的时候,阿多尼斯忽然又开口了。

“站的太远了些,我有些看不清。”

戴维斯看看阿多尼斯鼻梁上架着的厚重镜片,这才放心下来,似乎是被阿多尼斯的话给逗笑了,立马朝窗内大声说了一句。

“没听见坎贝尔先生说的话吗?叫她们站近些。”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了铃铛声,女孩们听到响声忽然惊恐地瞪大双眼,四肢颤抖着蜷缩起来,但仍不敢放下手中的油画。

里面的侍从冷漠地下达指令。

“往前走三步。”

女孩们听到指令连忙抱着油画,拖着沉重的脚镣,听话地往前走了三步。

没有人敢想象这群女孩不加思考就这样向前迈出了如此整齐的步伐,这其中是经历了多少暗无天日的毒打,而那一双双空洞无神的双眼又是见证过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能在一群用不怀好意地眼神打量她们的人面前,保持乖巧和平静。

阿多尼斯目不转睛看着她们,他想把她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看清楚。

可那里面什么都没有,荒芜的像是一片死寂的沙地,找不到一丝幸存的生机。

他看着她们,像是在透过她们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又像是在看着镜子里同样平静乏味的自己。

他说不出此时自己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和几天没有进食,濒死前又一次性吃下去太多不消化的肉。

直到那些肉哽在食道里再也咽不下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胃已经胀得难受。

想要吐出来,却不得不闭上嘴巴。

大约两个月前,阿多尼斯私下见过弗雷德伯爵。

那时的弗雷德正因为倒卖丝绸的生意在都城里混的风生水起,一改往日里做财政部副部长女婿时的懦弱和低声下气。

弗雷德把他约出来,希望能够在阿多尼斯的帮助下,通过督察厅的审批,直接向获得向杜幽都城绸缎供应的垄断特权。

起初阿多尼斯只是笑笑说这些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弗雷德就开始私下送他一些黄金珠宝、绸缎藏书,但始终没有得到阿多尼斯肯定的回应。

直到有一天弗雷德说要送一幅油画给他,并且告诉阿多尼斯如果这幅油画也不得他的欢心的话,就不再纠缠他。

于是在阿多尼斯答应的当晚,那辆送他回家的马车里就多了一个抱着一副画着小雏菊的油画的金发女孩。

阿多尼斯当即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对她说了声“抱歉”,然后和她拉开距离,打算立刻下车,将“这幅油画”送回去的时候。女孩忽然跪在他的面前,脚下的镣铐哐当作响。

她抱住了他的腿,哭泣着不停摇头,声音干涩而嘶哑,显然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大人救救我,求您不要将我送回去。我叫黛西,知道很多事情,只要您带我走,我都告诉您。”

“哦?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坐回座位。

女孩忽然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拽着他的裤腿急切地说道:

“大人,我知道您是督察厅的,我知道很多秘密不只关于弗雷德,还有博纳画廊和议事会,如果您能收留我,我会告诉您我知道的一切……”

“坎贝尔先生?”

戴维斯以为阿多尼斯只是看愣了神,正对眼前的杰作得意洋洋。

“虽然我们总共一百多幅油画卖出去了一大半,但这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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