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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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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一回说道,李婠与婆母贺夫人口角后,设计假昏,正巧陈昌来接人。陈昌遂快步将李婠抱回院中,令小厮请医用药,吩咐丫鬟婆子照看,又去了贺夫人处。

刚进院门,绿荷满脸焦急迎上来:“二爷、您快去瞧瞧太太罢,大夫说,太太怕是要不好了。”陈昌脸色不变。三七心道,二太太这月都不好三次了。

贺夫人卧在床上闭眼歇着,三五个丫鬟婆子抹泪。

绿荷拿来一绣凳,陈昌掀袍坐下,问道:“大夫怎么说?”绿荷闻言忙道:“道是气急攻心,憋气胸闷,恐有损寿命。”

陈昌点头道:“叫三七寻王大夫来再瞧瞧。”绿荷听此面露犹豫,眼不时瞥向贺夫人,其余丫鬟也道:“二爷,也有大夫来过,药都开了,何必在劳烦人跑一趟。”

此时,贺夫人幽幽转醒,虚弱道:“昌哥儿来了。”陈昌点头,挥手让其他人下去。

贺夫人淌眼泪,“可怜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没享着一天福,临到老了,倒要被你娶的媳妇欺负了。亏我当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心教导她,谁知她当头就骂,你瞅瞅,你是娶了个什么不孝不悌的,还不快快休了她,难怪她克死了爹妈……”

“太太——”陈昌出声打断,“恶语伤人六月寒——莫再说这些市井污言秽语。”

贺夫人尖声道:“市井市井,你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到嫌我出身不好了?”说着又哭起来。

陈昌叹气,“太太,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若嫌弃,岂不猪狗不如?”

贺夫人一哽,道:“不管,我要不起那顶嘴的儿媳。”陈昌道:“您看得上的士族贵女瞧不上我,寻常人家您又瞧不上。休了她,您儿子便没媳妇儿了。”

他见贺夫人未搭话只管哭,遂叫人进来,“好生照看着太太,有事打发人来寻我。”

这时,一婆子来报:“贺大姑娘、二姑娘来了。”两人进屋便见几日不见的陈昌,贺仲媛目中含怨,似有似无挂在陈昌身上,陈昌见两人后一愣,他事多,整日不得闲,自娶了李婠,空余的心思便都到了李婠那处,如今见两人,忽地想起迎亲那日他说的“去去就回”,心下不自然,只说道:“劳烦表妹劝劝太太。”后走了,只留下贺仲媛眼中哀怨更甚。

此事发生在电闪雷光见,两人见陈昌走、姑妈贺夫人卧床不起,忙去照看,贺夫人搂一个哭着:“怨我,我只晓得替娶个身份高的,没成想,到娶回来一母夜叉,早知今日,我何苦拦了你们与昌哥儿。”两人闻言也哭。

陈昌遇着贺家姐妹,心中略愧疚,三七守在院子外,也瞧见两位贺家姑娘进去,料想此时他心中不美,提议道:“二爷,要不外出寻冯二爷他们几位吃酒?”陈昌步子往世安院去,道:“先去看看你二奶奶。”

却说这边,李婠估摸着时辰悠悠醒来,秋灵往李婠身后填了两个软枕,夏菱捧着药碗伺候李婠喝药,夏菱红着眼道:“姑娘可好些了?”

李婠推拒药碗,说道:“好多了,太太怎样?”“姑娘先顾着自个儿,把药喝了才是正经。”

李婠道:“且放放、我待会儿喝。”秋灵插嘴:“二爷在太太屋看着,来了大夫看了。”夏菱放下药碗,在一旁抹泪:“果真是商贾人家,面上花团锦簇,内里腌臜事多,怕是寻常人家也罕见。可苦了姑娘了。”

“无碍。”李婠道,“嫁了人,总免不了有些琐事。”她自认志存高远,无意于此时浪费时日,遂抛开不提此事,问及另一桩挂心之事,“庄管事可回信了?”

秋灵道:“姑娘怎还管那什劳子闲事,现今二太太恐怕正说您坏话,若让二爷听进耳,入了心,疏远了姑娘,日后可怎么过?”

李婠道:“任她如何,我自有应对的法子。且把信与我瞧瞧罢,于我才是要事一桩。”夏菱听此,从袖中取出信递过去。

李婠展开,信上开头写道:东家敬安,昨承书信,拜悉种种,反复读之。月前织坊一事,心中惶惶,恐负东家信任……后文中已一一修正批注李婠所指之处,因已过了数月,原先瞧好的院子已被赁给他人,庄管事复在信中又添了三处。

她细细读后,道:“我瞧着倒是八九不离十了。”又吩咐夏菱,“去从那黄花梨顶箱柜取八百两银钞予庄管事罢,另告诉他,我瞧着城西百里街头那院子合适,先赁五年,至于其他的人手、原料、织机,便按这章程来,尽快些。再赏他五两银,月俸提三两一吊钱。”夏菱领命去了。

李婠坐直起来,秋灵忙去扶。李婠道:“且扶我起来,这一早便躺着也不是事儿。”秋灵不赞同,道:“方请了大夫,说是肝气郁结、上溢,得好生调理才是,平日里又无要事,姑娘歇歇罢。”正说着,听院外南乔一叠声的“二爷回了”。李婠叹气,心道怕是起不成了,遂躺回去,作恹恹状。

陈昌进屋,秋灵行礼出去了。陈昌走进,坐于罗汉床边,见她歪卧于彩缎袅褥里,着一雪白单衣,肤白发黑,眉间微蹙,半合眼帘,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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