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来帮助她，有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九黛听着翠儿离去时的声响，闭着眼感受深夜带来的无尽的寒冷与孤寂，几乎不能入眠。

意外地，她感觉身体深处传来一股燥热，将她深深地拉入睡梦中炙烤着，薄汗浸湿衣衫。

“鬼神大人，请赐予我力量。”

在黢黑的浓雾中走出一个人，声音森冷：“很好，我会赐予你永生。”

地上趴着的那人兴奋地浑身抖动：“谢，谢谢谢，鬼神大人。”

被称为“鬼神大人”的人从背后取下一把银色镰刀高高举起，又重重砍下，趴在地上的人始终没抬头，头颅咕噜咕噜地滚下，一双眼睛几乎挤出眼眶，透露着难以置信。

“被我吃掉是你的荣幸，化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和我共享永生。”

鬼神大人丝毫不在意地捡起地上还在不停滚动地头颅，张开嘴巴，嘴角开裂至耳根，将头颅送入口中。

浓雾散尽，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跪趴在地上，呈现出一种俯首称臣的姿势。

次日清晨，九黛是被热醒的，浑身汗渍渍的，翠儿一边为九黛备好脸帕，一边小声嘟囔道：“这天气也不热啊，小姐怎得出了这么多汗。”

九黛：“翠儿你先下去，准备洗澡水，要凉一点。”

那股莫名的燥热从昨日便有了，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

九黛解了衣裳，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红得不成样子，触碰到温凉的水时才感到片刻的舒适感，九黛忍不住向更深处沉去，只感觉眼皮重重的，整个人要陷进这片温和中。

须臾，九黛突然惊醒。

“别出声。”一个声音制止了她。

那个声音继续道：“有人在看。”

“继续睡下去。”

九黛半眯着眼，隔着水雾看清了声音的来源，是翠儿。

翠儿道：“小姐，水该凉了吧，我来给小姐续点热水。”

说将，翠儿抬手将桶中的热水倒进浴桶中，动作间，翠儿迅速小声道：“夫人在观察您，小姐待得太久了。”

九黛心不在焉地点头“嗯”了一下，脑中尽是刚才在半梦半醒中看见的符文，层层将她环绕，灼烧着她。

这个符文并不陌生，她一直知道她身上有符文，是从出生就有的。

不过，只在七岁和那日显露过。今日这次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不要被发现了。”

九黛浑身一颤，抓着桶沿的手指都紧了紧。

发现什么？是翠儿，看见了什么吗?

九黛有些僵硬地开口：“发现、什么？”

翠儿端来的热水已尽数倒入浴桶，“身份。”

翠儿退下，将门掩上。

九黛为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翠儿应该早就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为什么要帮她？刚才，翠儿究竟看没看到？

不过，翠儿倒是提醒了她，如今在白府，处处都有人监视，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午时，九黛换成男相，在翠儿的带领下绕开层层暗线从后门离开白府，前去甘露寺赴约，一路上议论声不断，九黛只隐约捕获到一两个词语。

九黛脚步一滞，“死人”、“梨花巷”。

九黛默念着这一两个词语。

很快，九黛已经到了甘露寺，孟浪如约在寺庙中等候已久。

孟浪脸上显露出一两分倦色，抬头看向九黛，率先开口道：“昨夜，梨花巷出事了。”

“是崔洪，白府上的管账先生。”九黛补充道。

孟浪虽惊愕，还是迅速管理好表情：“姑娘昨日让我不要暴露身份是何意？这个幻境有何特殊之处？”

九黛：“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与其说不让他们发现，倒不如说不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世界是假的。”

孟浪“唔”了一声便不再不作声，一声不吭地听完九黛的解释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然孟浪暂时还想不到这个感觉的描述词，“唔”了半天，就当九黛以为孟浪会发出什么高见之时，孟浪语出惊人。

“像是笨脑瓜子突然开了智一样。”

“······公子啊，好生聪慧。”这是九黛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但两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孟浪呲一口大白牙：“姑娘这不是逗弄我嘛。”

孟浪的人设在九黛心中更加睿智了。

九黛处变不惊：“倒也没有。”

语气是中肯的，淡然的。

孟浪歪头看着她，默不作声。

最后九黛一锤定音：“先去梨花巷看看。”